拥有权力和自由的女性世界

  摘要:著名的女诗人阿赫玛托娃被誉为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这的确不算是对阿赫玛托娃的过高赞誉。她的诗歌以独特的艺术视角和超凡的欣赏趣味揭示出了女性的心灵世界。俄罗斯文学中传统的女性形象一直都是屈于男权思想的的操控之下的,而阿赫玛托娃则赋予她的女主人公们以权利和自由,展现了这位赋予爱情以“女性发言权”的“俄罗斯诗歌女皇”在诗歌中独树一帜的贡献。   关键词:传统的女性形象;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性形象;比较   中图分类号:I04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08-0005-03      一、 俄罗斯文学中传统的女性形象概况    (一)俄罗斯文学中女性形象的产生及发展   世界文化向来是以男性为中心的,在这一价值体系中女性或者被男性所忽略,或者成为一个被操纵的客体。而文学中的女性形象不是被塑造成“天使”,就是被丑化成“魔鬼”,也就是说,文学中的女性,表现了男性对女性既需要又厌恶的态度,是男性压迫女性的一种形式,他们想通过文学形象来让女性认同自己的亚等地位。   在俄罗斯这个以文学著称的国度里,产生了许多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早在12世纪 ,被誉为俄罗斯文学丰碑的长诗《伊戈尔远征记》中就有了最初的女性形象。那个为自己战败的丈夫及其将士哭诉的雅罗斯拉夫娜成为长诗中最富有诗意、刻画得最生动的人物之一,她被视作“俄罗斯古代文学中第一个优美的妇女形象”。在她之后,俄罗斯文学中出现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形象。在12至18世纪,当俄罗斯文学尚未完全形成自己传统的时候,就已经创造出了《行传》中大司祭阿瓦库姆的妻子、卡拉姆津的《苦命的丽莎》中的同名女主人公、冯维辛的剧作《纨绔子弟》的女地主普洛斯塔科娃等丰满的女性形象。   19世纪30年代,随着普希金的诗体小说《叶夫盖尼・奥涅金》的问世,俄罗斯文学中一个最为动人的女性形象――塔基雅娜被塑造了出来。在她的身上集中了俄罗斯女性几乎所有的美好品质,在描述她的每个诗句中,作者都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之情。她美丽善良,纯洁优雅,胸怀豁达,内心充实,她遵守道德规范,宁可压抑自己的感情、拒绝奥涅金的求爱,也不愿意把痛苦转嫁给其他人的身上,仅仅因为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于是,在普希金之后的文学作品中,尤其是屠格涅夫的小说中,很多女性形象都与塔基雅娜有相近之处,如《贵族之家》中的丽莎、《罗亭》中的娜塔莉娅、《前夜》中的叶莲娜等等,她们都比较高尚,优雅,似乎是所有优点的集大成者。在19世纪后半期的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依然是作家笔下的一道“景观”,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大雷雨》中的卡捷琳娜,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中的薇拉,涅克拉索夫笔下的十二月党人的妻子,还有“穿什么衣服都美丽,干什么活儿都灵巧”的农妇(《严寒,通红的鼻子》)等,丰富了女性形象的画廊,使俄罗斯女性在文学中的体现变得更加多维和立体了。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这两位文学泰斗的的笔下,女性形象也各种各样,前者有索尼娅(《罪与罚》)、阿娜斯塔西娅(《白痴》)、格鲁申卡(《卡拉马佐夫兄弟》)等,后者有娜塔莎(《战争与和平》)、安娜(《安娜・卡列尼娜》)、卡佳・马斯洛娃(《复活》)等,她们的个性比起19世纪的女性更加突出,性格也更为复杂,在形象的塑造上似乎显得更加丰满了。   20世纪的俄罗斯文学在塑造女性形象方面并不逊色于19世纪。《母亲》中为革命现身的尼洛夫娜,《日瓦格医生》中给医生以生命和创作力量的拉拉,《静静的顿河》中热情似火的阿克西妮娅,《大师与玛格丽特》中男主人公的精神知己玛格丽特,《活着并要记住》中虔诚而善良的农村妇女娜斯焦娜,《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的红卫战士等等,为俄罗斯女性的画廊增添了新的色彩。   (二)俄罗斯文学中女性形象的分类   纵观19、20世纪俄罗斯文学中的女主人公,我们发现俄罗斯文学中那些光彩照人,流传至今的女性形象几乎全部是由男性作家创作出来的。并且我们可以把这些女性形象大致分为三类:首先,是理想的女性形象,她们符合作家心目中女性应该遵守的那些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或者说,她们能迎合男性的审美趣味,集美德与美貌于一身,几乎完美无暇,是作者心目中的理想人物,如普希金笔下的塔基雅娜,屠格涅夫笔下的丽莎、塔基雅娜、叶莲娜等,涅克拉索夫笔下的十二月党人妻子等。其次,是叛逆的女性。即违背了社会制度和道德规范的女性形象,如《大雷雨》中的卡捷琳娜,《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安娜,《静静的顿河》中的阿克西妮娅等,他们敢于追求幸福、爱情和个性解放。最后,就是超越了苦难,具有现身精神的女性,如托尔斯泰笔下的玛斯洛娃,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索尼娅、娜斯塔西娅等,他们在生活中地位卑贱,受尽了苦难,但她们最后却通过某种自我牺牲的途径,成为男主人公的拯救者,帮助她们完成了灵魂的救赎。   第一和第三类形象成为最让人喜爱的俄罗斯女性形象,这些女性身上往往比男性形象更多地承载着作者的理想,其性格特征较为简单,她们身上的功能性大于其独立存在的人格。而第二类“叛逆型”的女性形象与其他两类,即“天使型”和“圣母型”构成了鲜明的对比。②虽然她们生活在俄罗斯不同的历史时期,然而,在与社会舆论的抗争,内心的矛盾斗争以及最终的结局方面她们有着惊人的相似。受尽不幸婚姻之苦,为了追求爱情而大胆叛逆,是她们身上一个共同之处。她们具有向往自由的天性,浪漫的情怀和诗意的心灵。然而,作者一方面将许多美好的品质安放在她们身上,一方面却又流露出对这些女性爱恨交织的态度。较为明显的是托尔斯泰对女主人公的处理方式:安娜固然有她自己反叛的理由,但是她被写成充满欲望的女性,一旦受到渥伦斯基的冷落,她就无法忍受,是强烈的欲望最终毁灭了她。同时我们还能感觉到作者对女主人公也有惩罚的愿望,如安娜产后的生病及忏悔,还有对安娜之结局的处理,似乎都是作者对其的惩罚。肖洛霍夫笔下的阿克西妮娅也是一个悲剧人物,在作者的讲述中,阿克西妮娅对娜塔丽娅的态度刻薄,她与李斯特尼斯基家的儿子叶夫盖尼斯通,她是造成好几个家庭分崩离析的主要原因。由此可见,女主人公的解放始终居于明显的男权思想的操控下。   二、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性形象与传统的女性形象之比较   安娜・安德列耶夫娜・阿赫玛托娃(1889 ―1966) 是20世纪初俄罗斯杰出的女诗人。茨维塔耶娃称她为“全俄罗斯才情卓越的安娜”。另一位享誉苏联诗坛的诗人叶甫图申科把她与“俄罗斯诗歌的太阳”普希金并称,称她为“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阿赫玛托娃早期诗作中成就最高的是爱情诗。阿赫玛托娃爱情诗中的主人公总是一个女性,一个正在恋爱,正在忍受着尚未被理解或者已经失去爱情的痛苦女性。传统的俄罗斯女性形象,无论是“天使型”、“圣母型”、还是“叛逆型”,大多也都是通过爱情这条主线来进行构造并突出其特质。我们不妨来比较一下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主人公和普希金所创造出的一个最为动人且颇有影响力的女性形象塔基雅娜,二者在遭遇爱情时的心境。在诗体小说《叶夫盖尼・奥涅金》中写道:   单相思折磨着塔基雅娜,   她走进花园里派遣忧愁……   呆滞的木光突然垂下,   她已懒得再往前走。   她只觉得胸口发紧,   两颊泛起一阵红晕,   呼吸似乎在唇边骤停,   耳鼓轰鸣,两眼冒金星……   夜幕降临,皎月增辉,   缓缓地巡游在遥远的苍穹,   只有夜莺在幽暗的林中,   不停地鸣啭,歌声清脆。   塔基雅娜夜里难以合眼……   再来看看阿赫玛托娃在1909年创作的《诗两首》中是如何来诠释一个期待中的少女的辗转反侧:   枕头   已经两面发热。   你看,第二支蜡烛   又快要熄灭。   乌鸦的叫声听得越来越清楚。   这一夜我没有入睡,   想睡已经过了时候……   白色的窗户上,窗帘   亮得叫人难受。   很容易体会出,二者对女主人公苦苦思念意中人的心境的刻画十分相似。相似之处还体现在对女主人公痛苦绝望的心境的描述上。塔基雅娜在遭受到奥涅金的拒绝后“恰似初露晨曦的天空,突然布满风暴的阴影”(《叶夫盖尼・奥涅金》第四章二十三节)。同样,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主公在遭受爱情的失败后“我的头上是一片迷茫的黑夜,还有那沉寂的泥土气息。”(《风啊,埋葬我吧……》)。从这些方面来说,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主人公继承了传统的女性形象的特征:正在恋爱,正在忍受着尚未被理解或者已经失去爱情的痛苦女性对爱情的忠贞和专一。但是所不同的是,“阿赫玛托娃以悲剧性的目光看待爱情,但是,她又以冷静、克制,甚至超然的态度审视爱情。”②在她的爱情诗中与爱的失落相伴随的常常是坦然和宽容大度。   受尽爱的折磨,我们总算离异,   总算把这奄奄一息的爱情之火吹灭。   我的永世的仇敌,你也该学会   爱一个人,要爱得真心实意。   ……   我把离弃视作你给我的厚礼,   那忘却,权当上帝的慷慨赠予。   不过请告诉我,你是否敢让别的女性   也落入这种背负十字架的痛苦际遇?   在这里,没有失恋者的怨恨,没有被遗弃者的绝望,痛定思痛,抒情女主人公表现了宽容与坦率。而这样坦然宽容的胸怀是传统的俄罗斯女性形象所不具备的。   虽然阿赫玛托娃早期的抒情诗中充盈着忧愁与悲哀的情绪,深藏着内心孤独与生命虚无的感慨,但是抒情女主人公渴求真正爱情的强烈情感又总在力图冲破理智的羁绊,流露出反叛意识:   对我来说,丈夫等于刽子手,   家是监狱。   ……   在凛冽的冬日里,   鸟儿撞击透明的玻璃,   洁白的羽翼上泛起了血迹   (《“要我百依百顺?……》)    这样的叛逆让人想到了传统的俄罗斯女性形象安娜・卡列尼娜,但是二者的境遇又有所不同。托尔斯泰在赋予安娜以大胆叛逆的性格的同时,又流露出了对她的厌恶,甚至憎恨,因此安娜的结局是“她甩掉了红色手提包,把脑袋缩进肩胛,双手着地扑到车厢底下。”“一个铁面无情的庞然大物撞到她的头上,拽住了她的后背……”由此可见,传统的女性形象总是要为她们的叛逆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也就说明她们始终居于男权思想的操控下,得不到真正的解放。而阿赫玛托娃则真正赋予了她的女主人公们以主动性、意志和权力。而不是让她们把接受、隐忍和顺从当成自己应该持有的生活态度。她们在阿赫玛托娃的笔下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和权力。   传统的俄罗斯女性形象中还有一类女性形象:“圣母”型,即超越苦难,拯救他人的女性形象。对于这类形象,阿赫玛托娃在《安魂曲》中做了最好的诠释。   阿赫玛托娃的一生经历了可以说是影响整个20 世纪的几乎所有重大历史事件―――1914、1917、1938、1941。任何了解历史的人都懂得,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婚姻的失败,前夫被杀害,儿子被监禁,作品被禁止,苏维埃政权对她打压,对她的人身攻击甚至侮辱,但她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在1935至1940年间完成了世人瞩目的组诗――《安魂曲》。   “我已经远离人群,茕茕孓立”,③没有可以依靠的大树,自己就是儿子的支柱,在看不到希望的茫茫河上,太阳暗淡了,重新提炼了生活的诗人果敢地寄托于将来,“但希望始终不渝,在远方高歌”,儿子不能死去,必然有可以解救的方法,一个母亲用生的力量对抗着死的威胁和恐惧,并且勇敢的关怀着四周一切受苦受难的人民。在探监时诗人被作为一个诗人给人认了出来,“她凑近我的耳朵问道:‘您能描写这儿的情形么’?我说,‘能’”。   正是这个生死之间的等待,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答,催生了这部伟大的诗篇。在《安魂曲》这首诗里,阿赫玛托娃写她为儿子所遭受的煎熬与屈辱是最令人震撼的段落,它使读者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看上去, 作品带有自传色彩: 一个妇人的儿子被捕了。她带着为儿子准备的包裹等候在监狱的大墙下,到处探听儿子的命运。但是, 阿赫玛托娃无疑不是在仅仅写自己的儿子, 而是写给所有受伤母亲的, 东方和西方的, 白人和黑人, 过去的和现在的, 苏联的和中国的。在献辞的结束部分,诗人关切的写道:“在遭逢凶险的两年之后,我那失去自由的姐妹今在何处?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雨中她们能梦见什么?在月圆之夜她们又能隐隐绰绰幻觉什么?我要把临别时的那一份敬意给她们捎去”。这样的诗句无疑会给那个时候苦难的人们带去无比的慰藉。   三、结论   阿赫玛托娃第一个从女性的立场塑造了一个个崭新的女性形象。她笔下的女性在秉承俄罗斯传统的女性形象的美德的基础上,又有所发展,有所提升。她们在继承优良传统品质的同时,又享有着人的尊严,个性独立和精神自由,不再像传统的女性形象那样把接受、隐忍和顺从当成自己应该持有的生活态度,不再只是为了去迎合男性的审美趣味。她们依然对爱情专一、忠贞,但是当她们失去爱情的时候,亦会痛定思痛,以宽容坦荡的胸怀去面对;她们渴求真爱的强烈情感又总在力图冲破理智的羁绊,流露出反叛意识,而正是这种意识使她们获得了真正的精神自由和个性独立;她们视美好爱情为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她们的视野却不仅仅局限在此,她们同样热爱祖国,关心整个民族的命运。总之,她们较传统的女性形象有着更广阔的人生心态,更多的权力和自由。   阿赫玛托娃的诗歌即是这样以独特的艺术视角和超凡的欣赏趣味揭示出了女性的心灵世界。俄罗斯文学中传统的女性形象一直是屈于男权思想的的操控之下,而阿赫玛托娃则赋予她的女主人公们以权利和自由,展现了这位赋予爱情以“女性发言权”的“俄罗斯诗歌女皇”在诗歌中独树一帜的贡献。      注释:   ①陈方.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研究[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7.   ②李毓榛.20 世纪俄罗斯文学史[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0.   ③郑体武译.俄国现代派诗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5.      参考文献:   [1]陈方.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2]郑体武译.俄国现代派诗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   [3]普希金著,剑平译.《叶夫盖尼・奥涅金》[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44.   [4]徐景益,宋玉静.“白银”的一枝靓丽玫瑰[J].辽宁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05-04-23(10).   [5]司俊琴,徐晓荷.哀婉孤独的女性世界[J].社科纵横.2003.   [6]林咏.俄罗斯悲剧命运的承担者[J].宜宾学院学报.2005-08-25(10).   [7]林霆.论丁玲的转向与阿赫玛托娃的坚守[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6-10-25(10).   [8]宋嗣喜.玫瑰泣血别样红――大诗人安娜・阿赫玛托娃的生平与创作[J].学习与探索. 2003.   [9]小山.长歌当哭――一位女诗人的祈祷 [J].散文空间.2006.   [10]刘芳.俄罗斯诗人阿赫玛托娃刍议[J].理论观察.2007.   [11]王以培.冬天的月亮―阿赫玛托娃五首诗赏析[J].阅读与欣赏.1996.   [12]徐拯民.背负沉重十字架深情眷恋俄罗斯――浅析阿赫玛托娃使诗歌中的悲剧美[J].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3-12-23(10).

  摘要:著名的女诗人阿赫玛托娃被誉为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这的确不算是对阿赫玛托娃的过高赞誉。她的诗歌以独特的艺术视角和超凡的欣赏趣味揭示出了女性的心灵世界。俄罗斯文学中传统的女性形象一直都是屈于男权思想的的操控之下的,而阿赫玛托娃则赋予她的女主人公们以权利和自由,展现了这位赋予爱情以“女性发言权”的“俄罗斯诗歌女皇”在诗歌中独树一帜的贡献。   关键词:传统的女性形象;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性形象;比较   中图分类号:I04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08-0005-03      一、 俄罗斯文学中传统的女性形象概况    (一)俄罗斯文学中女性形象的产生及发展   世界文化向来是以男性为中心的,在这一价值体系中女性或者被男性所忽略,或者成为一个被操纵的客体。而文学中的女性形象不是被塑造成“天使”,就是被丑化成“魔鬼”,也就是说,文学中的女性,表现了男性对女性既需要又厌恶的态度,是男性压迫女性的一种形式,他们想通过文学形象来让女性认同自己的亚等地位。   在俄罗斯这个以文学著称的国度里,产生了许多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早在12世纪 ,被誉为俄罗斯文学丰碑的长诗《伊戈尔远征记》中就有了最初的女性形象。那个为自己战败的丈夫及其将士哭诉的雅罗斯拉夫娜成为长诗中最富有诗意、刻画得最生动的人物之一,她被视作“俄罗斯古代文学中第一个优美的妇女形象”。在她之后,俄罗斯文学中出现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形象。在12至18世纪,当俄罗斯文学尚未完全形成自己传统的时候,就已经创造出了《行传》中大司祭阿瓦库姆的妻子、卡拉姆津的《苦命的丽莎》中的同名女主人公、冯维辛的剧作《纨绔子弟》的女地主普洛斯塔科娃等丰满的女性形象。   19世纪30年代,随着普希金的诗体小说《叶夫盖尼・奥涅金》的问世,俄罗斯文学中一个最为动人的女性形象――塔基雅娜被塑造了出来。在她的身上集中了俄罗斯女性几乎所有的美好品质,在描述她的每个诗句中,作者都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之情。她美丽善良,纯洁优雅,胸怀豁达,内心充实,她遵守道德规范,宁可压抑自己的感情、拒绝奥涅金的求爱,也不愿意把痛苦转嫁给其他人的身上,仅仅因为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于是,在普希金之后的文学作品中,尤其是屠格涅夫的小说中,很多女性形象都与塔基雅娜有相近之处,如《贵族之家》中的丽莎、《罗亭》中的娜塔莉娅、《前夜》中的叶莲娜等等,她们都比较高尚,优雅,似乎是所有优点的集大成者。在19世纪后半期的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依然是作家笔下的一道“景观”,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大雷雨》中的卡捷琳娜,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中的薇拉,涅克拉索夫笔下的十二月党人的妻子,还有“穿什么衣服都美丽,干什么活儿都灵巧”的农妇(《严寒,通红的鼻子》)等,丰富了女性形象的画廊,使俄罗斯女性在文学中的体现变得更加多维和立体了。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这两位文学泰斗的的笔下,女性形象也各种各样,前者有索尼娅(《罪与罚》)、阿娜斯塔西娅(《白痴》)、格鲁申卡(《卡拉马佐夫兄弟》)等,后者有娜塔莎(《战争与和平》)、安娜(《安娜・卡列尼娜》)、卡佳・马斯洛娃(《复活》)等,她们的个性比起19世纪的女性更加突出,性格也更为复杂,在形象的塑造上似乎显得更加丰满了。   20世纪的俄罗斯文学在塑造女性形象方面并不逊色于19世纪。《母亲》中为革命现身的尼洛夫娜,《日瓦格医生》中给医生以生命和创作力量的拉拉,《静静的顿河》中热情似火的阿克西妮娅,《大师与玛格丽特》中男主人公的精神知己玛格丽特,《活着并要记住》中虔诚而善良的农村妇女娜斯焦娜,《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的红卫战士等等,为俄罗斯女性的画廊增添了新的色彩。   (二)俄罗斯文学中女性形象的分类   纵观19、20世纪俄罗斯文学中的女主人公,我们发现俄罗斯文学中那些光彩照人,流传至今的女性形象几乎全部是由男性作家创作出来的。并且我们可以把这些女性形象大致分为三类:首先,是理想的女性形象,她们符合作家心目中女性应该遵守的那些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或者说,她们能迎合男性的审美趣味,集美德与美貌于一身,几乎完美无暇,是作者心目中的理想人物,如普希金笔下的塔基雅娜,屠格涅夫笔下的丽莎、塔基雅娜、叶莲娜等,涅克拉索夫笔下的十二月党人妻子等。其次,是叛逆的女性。即违背了社会制度和道德规范的女性形象,如《大雷雨》中的卡捷琳娜,《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安娜,《静静的顿河》中的阿克西妮娅等,他们敢于追求幸福、爱情和个性解放。最后,就是超越了苦难,具有现身精神的女性,如托尔斯泰笔下的玛斯洛娃,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索尼娅、娜斯塔西娅等,他们在生活中地位卑贱,受尽了苦难,但她们最后却通过某种自我牺牲的途径,成为男主人公的拯救者,帮助她们完成了灵魂的救赎。   第一和第三类形象成为最让人喜爱的俄罗斯女性形象,这些女性身上往往比男性形象更多地承载着作者的理想,其性格特征较为简单,她们身上的功能性大于其独立存在的人格。而第二类“叛逆型”的女性形象与其他两类,即“天使型”和“圣母型”构成了鲜明的对比。②虽然她们生活在俄罗斯不同的历史时期,然而,在与社会舆论的抗争,内心的矛盾斗争以及最终的结局方面她们有着惊人的相似。受尽不幸婚姻之苦,为了追求爱情而大胆叛逆,是她们身上一个共同之处。她们具有向往自由的天性,浪漫的情怀和诗意的心灵。然而,作者一方面将许多美好的品质安放在她们身上,一方面却又流露出对这些女性爱恨交织的态度。较为明显的是托尔斯泰对女主人公的处理方式:安娜固然有她自己反叛的理由,但是她被写成充满欲望的女性,一旦受到渥伦斯基的冷落,她就无法忍受,是强烈的欲望最终毁灭了她。同时我们还能感觉到作者对女主人公也有惩罚的愿望,如安娜产后的生病及忏悔,还有对安娜之结局的处理,似乎都是作者对其的惩罚。肖洛霍夫笔下的阿克西妮娅也是一个悲剧人物,在作者的讲述中,阿克西妮娅对娜塔丽娅的态度刻薄,她与李斯特尼斯基家的儿子叶夫盖尼斯通,她是造成好几个家庭分崩离析的主要原因。由此可见,女主人公的解放始终居于明显的男权思想的操控下。   二、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性形象与传统的女性形象之比较   安娜・安德列耶夫娜・阿赫玛托娃(1889 ―1966) 是20世纪初俄罗斯杰出的女诗人。茨维塔耶娃称她为“全俄罗斯才情卓越的安娜”。另一位享誉苏联诗坛的诗人叶甫图申科把她与“俄罗斯诗歌的太阳”普希金并称,称她为“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阿赫玛托娃早期诗作中成就最高的是爱情诗。阿赫玛托娃爱情诗中的主人公总是一个女性,一个正在恋爱,正在忍受着尚未被理解或者已经失去爱情的痛苦女性。传统的俄罗斯女性形象,无论是“天使型”、“圣母型”、还是“叛逆型”,大多也都是通过爱情这条主线来进行构造并突出其特质。我们不妨来比较一下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主人公和普希金所创造出的一个最为动人且颇有影响力的女性形象塔基雅娜,二者在遭遇爱情时的心境。在诗体小说《叶夫盖尼・奥涅金》中写道:   单相思折磨着塔基雅娜,   她走进花园里派遣忧愁……   呆滞的木光突然垂下,   她已懒得再往前走。   她只觉得胸口发紧,   两颊泛起一阵红晕,   呼吸似乎在唇边骤停,   耳鼓轰鸣,两眼冒金星……   夜幕降临,皎月增辉,   缓缓地巡游在遥远的苍穹,   只有夜莺在幽暗的林中,   不停地鸣啭,歌声清脆。   塔基雅娜夜里难以合眼……   再来看看阿赫玛托娃在1909年创作的《诗两首》中是如何来诠释一个期待中的少女的辗转反侧:   枕头   已经两面发热。   你看,第二支蜡烛   又快要熄灭。   乌鸦的叫声听得越来越清楚。   这一夜我没有入睡,   想睡已经过了时候……   白色的窗户上,窗帘   亮得叫人难受。   很容易体会出,二者对女主人公苦苦思念意中人的心境的刻画十分相似。相似之处还体现在对女主人公痛苦绝望的心境的描述上。塔基雅娜在遭受到奥涅金的拒绝后“恰似初露晨曦的天空,突然布满风暴的阴影”(《叶夫盖尼・奥涅金》第四章二十三节)。同样,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主公在遭受爱情的失败后“我的头上是一片迷茫的黑夜,还有那沉寂的泥土气息。”(《风啊,埋葬我吧……》)。从这些方面来说,阿赫玛托娃笔下的女主人公继承了传统的女性形象的特征:正在恋爱,正在忍受着尚未被理解或者已经失去爱情的痛苦女性对爱情的忠贞和专一。但是所不同的是,“阿赫玛托娃以悲剧性的目光看待爱情,但是,她又以冷静、克制,甚至超然的态度审视爱情。”②在她的爱情诗中与爱的失落相伴随的常常是坦然和宽容大度。   受尽爱的折磨,我们总算离异,   总算把这奄奄一息的爱情之火吹灭。   我的永世的仇敌,你也该学会   爱一个人,要爱得真心实意。   ……   我把离弃视作你给我的厚礼,   那忘却,权当上帝的慷慨赠予。   不过请告诉我,你是否敢让别的女性   也落入这种背负十字架的痛苦际遇?   在这里,没有失恋者的怨恨,没有被遗弃者的绝望,痛定思痛,抒情女主人公表现了宽容与坦率。而这样坦然宽容的胸怀是传统的俄罗斯女性形象所不具备的。   虽然阿赫玛托娃早期的抒情诗中充盈着忧愁与悲哀的情绪,深藏着内心孤独与生命虚无的感慨,但是抒情女主人公渴求真正爱情的强烈情感又总在力图冲破理智的羁绊,流露出反叛意识:   对我来说,丈夫等于刽子手,   家是监狱。   ……   在凛冽的冬日里,   鸟儿撞击透明的玻璃,   洁白的羽翼上泛起了血迹   (《“要我百依百顺?……》)    这样的叛逆让人想到了传统的俄罗斯女性形象安娜・卡列尼娜,但是二者的境遇又有所不同。托尔斯泰在赋予安娜以大胆叛逆的性格的同时,又流露出了对她的厌恶,甚至憎恨,因此安娜的结局是“她甩掉了红色手提包,把脑袋缩进肩胛,双手着地扑到车厢底下。”“一个铁面无情的庞然大物撞到她的头上,拽住了她的后背……”由此可见,传统的女性形象总是要为她们的叛逆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也就说明她们始终居于男权思想的操控下,得不到真正的解放。而阿赫玛托娃则真正赋予了她的女主人公们以主动性、意志和权力。而不是让她们把接受、隐忍和顺从当成自己应该持有的生活态度。她们在阿赫玛托娃的笔下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和权力。   传统的俄罗斯女性形象中还有一类女性形象:“圣母”型,即超越苦难,拯救他人的女性形象。对于这类形象,阿赫玛托娃在《安魂曲》中做了最好的诠释。   阿赫玛托娃的一生经历了可以说是影响整个20 世纪的几乎所有重大历史事件―――1914、1917、1938、1941。任何了解历史的人都懂得,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婚姻的失败,前夫被杀害,儿子被监禁,作品被禁止,苏维埃政权对她打压,对她的人身攻击甚至侮辱,但她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在1935至1940年间完成了世人瞩目的组诗――《安魂曲》。   “我已经远离人群,茕茕孓立”,③没有可以依靠的大树,自己就是儿子的支柱,在看不到希望的茫茫河上,太阳暗淡了,重新提炼了生活的诗人果敢地寄托于将来,“但希望始终不渝,在远方高歌”,儿子不能死去,必然有可以解救的方法,一个母亲用生的力量对抗着死的威胁和恐惧,并且勇敢的关怀着四周一切受苦受难的人民。在探监时诗人被作为一个诗人给人认了出来,“她凑近我的耳朵问道:‘您能描写这儿的情形么’?我说,‘能’”。   正是这个生死之间的等待,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答,催生了这部伟大的诗篇。在《安魂曲》这首诗里,阿赫玛托娃写她为儿子所遭受的煎熬与屈辱是最令人震撼的段落,它使读者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看上去, 作品带有自传色彩: 一个妇人的儿子被捕了。她带着为儿子准备的包裹等候在监狱的大墙下,到处探听儿子的命运。但是, 阿赫玛托娃无疑不是在仅仅写自己的儿子, 而是写给所有受伤母亲的, 东方和西方的, 白人和黑人, 过去的和现在的, 苏联的和中国的。在献辞的结束部分,诗人关切的写道:“在遭逢凶险的两年之后,我那失去自由的姐妹今在何处?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雨中她们能梦见什么?在月圆之夜她们又能隐隐绰绰幻觉什么?我要把临别时的那一份敬意给她们捎去”。这样的诗句无疑会给那个时候苦难的人们带去无比的慰藉。   三、结论   阿赫玛托娃第一个从女性的立场塑造了一个个崭新的女性形象。她笔下的女性在秉承俄罗斯传统的女性形象的美德的基础上,又有所发展,有所提升。她们在继承优良传统品质的同时,又享有着人的尊严,个性独立和精神自由,不再像传统的女性形象那样把接受、隐忍和顺从当成自己应该持有的生活态度,不再只是为了去迎合男性的审美趣味。她们依然对爱情专一、忠贞,但是当她们失去爱情的时候,亦会痛定思痛,以宽容坦荡的胸怀去面对;她们渴求真爱的强烈情感又总在力图冲破理智的羁绊,流露出反叛意识,而正是这种意识使她们获得了真正的精神自由和个性独立;她们视美好爱情为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她们的视野却不仅仅局限在此,她们同样热爱祖国,关心整个民族的命运。总之,她们较传统的女性形象有着更广阔的人生心态,更多的权力和自由。   阿赫玛托娃的诗歌即是这样以独特的艺术视角和超凡的欣赏趣味揭示出了女性的心灵世界。俄罗斯文学中传统的女性形象一直是屈于男权思想的的操控之下,而阿赫玛托娃则赋予她的女主人公们以权利和自由,展现了这位赋予爱情以“女性发言权”的“俄罗斯诗歌女皇”在诗歌中独树一帜的贡献。      注释:   ①陈方.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研究[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7.   ②李毓榛.20 世纪俄罗斯文学史[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0.   ③郑体武译.俄国现代派诗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5.      参考文献:   [1]陈方.当代俄罗斯女性小说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2]郑体武译.俄国现代派诗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   [3]普希金著,剑平译.《叶夫盖尼・奥涅金》[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44.   [4]徐景益,宋玉静.“白银”的一枝靓丽玫瑰[J].辽宁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05-04-23(10).   [5]司俊琴,徐晓荷.哀婉孤独的女性世界[J].社科纵横.2003.   [6]林咏.俄罗斯悲剧命运的承担者[J].宜宾学院学报.2005-08-25(10).   [7]林霆.论丁玲的转向与阿赫玛托娃的坚守[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6-10-25(10).   [8]宋嗣喜.玫瑰泣血别样红――大诗人安娜・阿赫玛托娃的生平与创作[J].学习与探索. 2003.   [9]小山.长歌当哭――一位女诗人的祈祷 [J].散文空间.2006.   [10]刘芳.俄罗斯诗人阿赫玛托娃刍议[J].理论观察.2007.   [11]王以培.冬天的月亮―阿赫玛托娃五首诗赏析[J].阅读与欣赏.1996.   [12]徐拯民.背负沉重十字架深情眷恋俄罗斯――浅析阿赫玛托娃使诗歌中的悲剧美[J].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3-12-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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