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大学的诞生对于其文明进程的影响

第26卷 第11期

2010年 11月

自然辩证法研究

V ol. 26, No. 11N o v. , 2010

科技与社会 文章编号:1000-8934(2010) 11-0031-06

欧洲大学的诞生对于其文明进程的影响

宋 军

(广西科学院, 南宁 530007)

摘要:基于无穷维动力系统理论, 耗散理论, 数学思想史, 本文力图分析在中世纪时期, 欧洲大学的诞生及希腊科学的传播如何对欧洲的学术独立性及科学的发展产生影响。这种影响是欧洲有效率地经济组织, 新的制度安排产生的原因, 从而深化了诺斯的理论:大学的诞生, 学术独立性, 竞争机制的运作导致希腊科学在欧洲的传播并促进科学的发展, 这是西方兴起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自组织结构; 开放的系统; 欧洲大学的诞生; 科学文化; 学术独立性中图分类号:N 031 文献标志码:A

人类文明社会的发展过程是一个无穷维随机动力系统的运行过程。其随机性是由系统的涨落体现的。科学的研究活动是文明社会的一个子系统, 是一种研究方法, 一种建制性的活动, 是一种有体系性

! 1∀

知识的积累或延伸(贝尔纳) 。这种研究方法来自于哲学的发展。科学有严格的逻辑体系, 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 科学的组织活动是一个极小概率演化的自组织系统。人类在今天所取得的科学理论是在消耗了大量的能量, 物质基础上逐步积累而成的。科学活动集中体现一个文明社会的经济, 文化, 及制度安排。美国学者萨姆瓦(Larry a. sam ovar) 对文化的解释是:#文化是一种积淀物, 是知识、经验、信

仰、价值观, 处世态度、社会阶层的结构、时间观念、空间关系概念、宇宙以及物质财富的积淀, 是一个大的群体通过若干代的人和群体的努力获取的, 文化是持续的, 恒久的和无所不在的, 它包括了我们在人生道路上所接受的一切习惯性行为∃! 2∀。而科学是文化的一部分, 有其鲜明的特点。

仍能推动欧洲科学的发展。充分显示其理论的力量。中国在历史上(1900年以前) 只是注重实用技术, 而实用性的科学视野有限, 经受不住时空变换的考验。中国在历史上未能形成自己的科学体制和科学方法, 是有其内在原因的。

在雅典民主政治中, 全体公民是统治者, 参与政治, 集体掌握国家最高权力; 公民集体内部相对平等; 法律至上。这种体制重视公民的个体自由和责任感; 铸就了希腊人渴求知识、乐于探究的民族性格; 其民主氛围创造的公民生存空间, 使古代希腊在众多文化领域取得了辉煌成就; 雅典民主的理论与这一制度安排之下的古希腊人不追求实用, 而理论。这种对于理论美的追求精神为基础科学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古希腊的几何公理化

! 3∀

体系就体现着现代数学的基本精神。古希腊人对

于行星运动的刻画, 血液循环的研究, 对于宇宙的信念和理性批判的传统构成近代科学的基本方法。古希腊城邦是一个进行商业贸易的开放的社会系统, 对外商品交换频繁。这种对外开放的社会是一个耗散的自组织系统, 具有公平竞争理念及自己的一套制度安排。古希腊城邦中科学的研究, 信息的交流, 商品的输入输出是古希腊城邦社会作为一个耗散的自组织系统的体现。希腊数学, 哲学, 天文学的发展就是这一耗散的自组织社会系统中运转产生的。

罗马时期, 基督教的中心是拜占庭帝国, 政教合

1 科学在希腊时期的发展及在

罗马时期的停滞

古希腊时期, 希腊人在人类历史上创造了璀璨的文化, 涌现出一批杰出的哲学家, 数学家, 历史学家和文学家。当时的数学研究归于哲学研究的范畴之内。也就是在这个时期, 科学思想及科学方法从此诞生。古希腊人的数学和哲学在时隔一千年后,

收稿日期:2010-03-07

作者简介:宋军(1971 ) , 山东青岛人, 广西科学院助理研究员, 理学硕士, 主要从事流体动力学, 无穷维动力系统方面研究。

自然辩证法研究 第26卷 第11期

一, 不同于中世纪时期欧洲北部的王国, 其并无政教分离的情形。罗马人注重实用, 缺乏理性批判精神, 及探究自然的崇高激情。皇帝掌有政教两种权力。他指派君士坦丁堡的教区主教。异端的罪刑由国家处罚。基督教影响了拜占庭人生活里的各个层面。罗马人的工作只是吸收, 保存和部分传播古希腊文明的成果; 罗马人的所谓科学工作充其量是编篡一些介绍希腊科学的大型通俗读物。古罗马时期, 随着基督教的逐步取得胜利, 科学与理性的思想逐步衰微。罗马帝国里政教合一的情形使得科学与理性的思想缺乏生存空间, 这实际上阻断了学术的自由交流与发展

, 处于信息封闭状态的罗马社会注定只会在一个科学停滞的轨道上运行。这是罗马人在科学上没有取得建树的根本原因。虽然罗马在法学方面做出了贡献。

基督教是在公元4世纪时取得完全胜利, 并在胜利初期迫害异教徒, 打压其学术活动, 焚烧希腊学术书籍。亚历山大利亚女数学家被迫害致死足以证明宗教影响之下教徒的行为极端性。此时, 基督教的绝对强势导致社会内部信息交流的内容的单一和贫乏, 人们对于教义, 教会只有服从, 失去了科学的怀疑与批判的理性精神, 失去了学术之间的竞争, 而这正是现代科学精神的基本内涵。古希腊城邦时期是没有教会, 没有教义的社会状态, 罗马时期的社会则相反。古希腊文化得到部分保存的一个重要原因%&, , 官僚制度的产物∃! 4∀。中国历代朝廷重农抑商的政策导致小农经济长期居于社会的主导地位, 这大大限制了商品, 信息的交流, 国的内部地区, 明朝的商品交流只是一个短暂的官方主导的外交访问, 并没有形成时间长久的对外贸易活动, 而且, 民间的对外贸易最终被官方所禁止, , 和对外闭关锁国政策实施后所处的封闭状态是中国没有产生科学理论及知识落后的基本原因。

8世纪下半叶, 阿拉伯人进行了持续近两个世纪的翻译工作, 大量翻译古希腊文化中的医学, 数学, 天文学并且涌现出一批杰出的学者如:肯迪, 法拉比, 拉兹等。到公元1000年, 阿拉伯人几乎完成了希腊人的数学, 哲学, 医学著作的翻译工作! 5∀。

, 坚持除天启的信条外, 一切事物都取决与理性的判断。他们认为:宇宙中一切事物都是预先严格决定的, 每一事件都是因果链中的一环, 贡献之处是为, 这为以后科学发展的独立性创造了一定条件。从此, ) 腊文明的生存, 发展及参与学术的竞争创造力宝贵

! 6∀

的条件。

阿拉伯人保存, 恢复并发展了希腊科学, 为希腊科学添加了诸如印度数学, 三角形及改进天文测量仪器, 并且为科学研究提供支持。后来, 这些当时先进的文化经由阿拉伯人传入拉丁学者手中, 在这种传入过程中, 十字军东征时期的战争对于希腊文化传入欧洲起到了促进作用。

2 中国学术发展的封闭性及阿拉伯人

对于希腊文化的保存和发展

拜占庭帝国早期, 中国则在此历史阶段出现了秦始皇焚书坑儒, 汉武帝独尊独尊儒术, 唐朝开科取士等历史事件, , 儒家文化与庞大的官僚机制相结合并处于主导地位, 不存在任何学术竞争的环境(科举制度只是一种选拔性考试) , 这使得学术中的批判与怀疑精神不可能存在, 学术界的兴衰完全取决与帝王的好恶和意志。与实用性无关的理论研究失去生存的土壤。#, , 砖, , 正是封建3 十字军东征时期希腊文化的传播

与欧洲大学的诞生

, 200年东征过程中, 大量的希腊文明扩散到欧洲。对于欧洲来说, 十字军东征则是一个起点,

欧洲大学的诞生对于其文明进程的影响

中, 除了像阿拉伯数字、代数、航海罗盘、火药和棉纸, 等技术传入欧洲外, 西方人也认识到了先进的海洋商业文明。到15世纪时, 中东对欧洲商人的关闭使得航海探险的步伐得以加快, 并最终导致新大陆的发现。欧洲迎来了一个更加开放的时代。

9次, 对, 动摇了阿拉伯人的统治, 至13世纪中叶, 整个西班牙除了格拉纳达外全部落入基督徒手中, 字军东征后期, 大量用阿拉伯语言书写的著作被翻! 7∀, -收, , 年,

,

, 医学而闻名于世。这三所大学的诞生奠定了现代欧洲大学运行的基本组织结构。

巴黎大学这所中世纪的国际大学是在巴黎圣母院附属神学院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根据教育史学家斯蒂芬 达甘的观点, 英国牛津大学是1168年从巴黎大学分出, 剑桥大学是1209年从牛津分出, 成为独立的大学。

4 欧洲大学学术独立性产生的历史

法、医、神四科, 可以授予硕士或博士学位。中世纪大学既为世俗社会培养法学和医学方面的专业人才, 又为宗教部门提供, 自对大学的控制权, 封建王权、商业阶层以及教会势力采取诸如资助、授权或其他优惠条件。这样, 不同的权力之间, 特别是教会势力与国王势力之间的各种竞争, 引起了大学内部的竞争, 因为教会拥有教育的独占权, 而且国王之间的彼此作战及教会可以决定一个国王是否应该永恒的升天还是下地狱(统治者与民众深深相信教会掌握着升入天堂钥匙的权利) , 这使得教会拥有可以与国王博弈的筹码。这种竞争促使中世纪大学的发展走向成教会, , , 这使得欧洲社会因为大学的存在而从外界不断获得信息流入, 当这种流入达到一个阈值时, 社会的各子系统之间通过非线性

的相互作用就能够产生协同现象、相互竞争和相干效应, 使得欧洲向更加有序的时空结构方向演化。形成一定功能的自组织结构, 表现出新的有序状态, 从而导致一个极小概率的社会动力系统的出现! 8∀。

大学为争取学术独立和研究自由, 建立一些行业协会和学术组织, 以利于进行学术研究, 破除教会或国王势力对于大学的管制及对于学术独立性的干涉。正是由于大学师生们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斗争, 大学才具备了一定的独立性和自主性, 为其后来的相对独立地位奠定了基础。

我们从历史中可以发现, 欧洲中世纪大学在其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欧洲社会具备了学术独立性的土壤, 正是这种学术独立性, 客观上促进了学术的良性竞争, 科学方法得以应用。由于教会内部的教皇面临选举的压力, , 这也为学术独立性在教会内部的存在提供了机会, 因为教士参与选举必须提供令人信服的学说或理论。从

在中世纪大学发展的过程中, 大学内部以及大学与外部之间的冲突举不胜举。正是由于大学师生们顽强抗争, 大学才具备了一定的自治权, 这形成了中世纪大学非常重要的特征。中世纪大学有管理自己内部事务的权利, 在以教师为主体的大学里, 这一切都由教师来主持。而在以学生为主体的大学里, 则由学生选举校长, 并参与管理。这种自治权就使大学具有一定的独立性和自主性。由于欧洲的大学有上千年的历史, 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和自治传统, 使得大学本身对外部的管制能有一定的抗衡能力, 这为以后大学学术独立性传统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5 欧洲近代科学的诞生及中国科学

发展滞后的原因

中世纪时期的中国, 儒家文化在学术交流中占主导力量, 中国封建社会庞大官僚机构与儒家文化的结合形成一种占绝对优势的力量, 此时除了对于水利, 天文历法, 土木建筑感兴趣外, 这种力量窒息了其他学术的发展, 由于官僚机构重农抑商, 独尊儒术的文化管制也使得受官僚阶层仇视的学术活动失去官僚方面的经济支持。儒家文化活动形成的信息封闭系统及官僚机构重农抑商的举措也使得受官僚阶层仇视的学术发展失去商业阶层足够的经济支持, 欧洲大学的建成为希腊科学及理性文化在日后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沃土, 希腊文明的发展在公

自然辩证法研究 第26卷 第11期

元前1世纪处于停滞状态, 在经历了近200年的十字军东征的过程中又从穆斯林提供的庇护所转移到欧洲的大学并被重新认识和继承。学术课程在大学的开设与传播, 古希腊思想在欧洲社会的传播导致13世纪拉丁学者展开对于亚里士多德学说的争论, 因为亚里士多德学说含有推翻基督教教义的论点, 这使得教皇进行清除与教义相冲突的命题的活动, 而这在教会内部引发两股强大思潮:一方面神学家圣托马斯. 阿奎那构建了新的理论体系, 使其更有说服力, 另一方面, 大学里的学者对于亚里士多德学说持怀疑与批判的态度。这两种思想的竞争是需要严格的证据作为证伪的标准。类似的学术争论导致科学思想的进一步发展与扩散。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就是继承前人们艰苦的科研劳动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的结果。是在总结前人的大量物理思想及观测数据的基础上总结与抽象的结果, 是个水到渠成的现象(当然, 牛顿本人也做出了重要发现和理论创

! 9∀

新) 。这使得我们注意到, 科学的发展是一个持续积累的过程, 科研中许多惊人的结论是经过许多前人的努力的基础上自然产生的结果, 并非来自于个别人的天才。就像没有马赫, 庞加莱等科学家的努

! 10∀! 11∀

力, 就不会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科学的发展是一个艰苦的积累过程。

14世纪, 意大利的人本主义运动是以批评亚里士多德学说为内容, 而此时巴黎也对亚里士多德学说进行批判。这种批判使得柏拉图的思想及其他哲学学派的思想进入欧洲学者的视野, 这种运动涉及文学、哲学、艺术、政治、科学, 宗教等不同领域。

%天体运行论&, %论人体的结构&及阿基米德的著作%几何原理&的出版意味着希腊科学的复兴(%几何原理&的主要对象是几何学, 欧几里德使用了公理化的方法。公理(ax io ms) 就是确定的、不需证明的基本命题, 一切定理都由此演绎而出。在这种演绎推理中, 每个证明必须以公理为前提, 或者以被证明了的定理为前提。这一方法后来成了建立任何知识体系的典范, 在差不多2000年间, 被奉为必须遵守的严密思维的范例, 而这正体现现代数学的基本精神) 。文艺复兴就是希腊文明理性精神的再现, 重新进入欧洲社会系统并且影响到社会的各个子系统, 逐步展开与基督教在文化领域各个方面的竞争, 最终人类的理性得到回归。三部著作的面试标志着近代科学的诞生。

6 大学学术独立条件下科学的发展及对于欧洲社会结构和近代

工业革命的影响

历史上的天文学论战(16-17世纪) , 力学框架

! 12∀

的论战(17-18世纪) 及关于人类起源的进化论论战(19世纪) 使得宗教力量的主导地位在自然科学领域逐渐失去, 在这场漫长的思想竞争中, 古希腊思想所代表的理性力量最终战胜宗教力量, 这证明了真理的力量所本身蕴含的持久性。现代科学, 特别是以实验为特征的物理学进入欧洲历史轨道, 宇宙秩序和自然规律是科学家追求的目标, 也是人类社会的主导力量。学术独立, 怀疑和批判精神在经历14-16世纪文艺复兴的运动后逐渐被社会中各个阶层的人所接受, 在一个开放的社会系统, 充满竞争的环境下, 欧洲人经过漫长的辩论, 实验, 最终选择真理, 选择理性而不是盲从。现代西方学者求真精神的文化传统的养成, 对于理性的不懈追求和对于学术造假的反对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而且, 我们从西方社会大学机构产生的历史轨迹可以理解, 历史上为什么西方国家高等院校的学术独立性受到各管理阶层及民众的理解与支持。这种尊重学术自由与独立的信念在现代西方社会形成了一种文化或传统。就像是中国, 1900年以前, 历代封建王朝坚决反对学术的独立性一样, 也是有其历史的渊源的。这种尊重学术自由与独立的传统使得欧洲从一个黑暗的基督教一统天下的的孤立时代, 因为文艺复兴运动时期优秀信息的输入而逐渐走向开放的理性时代, 教会内部因为古希腊文化的影响而出现科学所代表的理性与基督教的教教义之间的的竞争。欧洲的社会系统, 因为古希腊文化的输入, 导致信息以负熵的形势流入社会系统, 进而通过大学这种组织结构完成对于信息的传播与扩散。使得欧洲的社会系统更加远离平衡态, 社会结构及人们的理性精神状态发生缓慢变化。这使得欧洲社会结束以前相对封闭状态, 进入一个新的自组织演

! 8∀

化结构的时代。

欧洲步入的现代化的发展轨道, 与其社会系统的开放性分不开的, 十字军东征是为了教皇获取更大的控制权, 但是古希腊文明的输入导致欧洲的封闭状态结束, 转而进入一个理性的时代, 希腊理性精神得以回归并且科学精神回归历史舞台, 欧洲社会系统在一个有着更先进结构的吸引子的轨道上运! 13∀行。学术的独立性源自人们对于真理的追求, 竞争的环境使得真理能够最终得以澄清。西方社会的

欧洲大学的诞生对于其文明进程的影响

兴起, 有效率的经济组织的产生是一个关键因素, ! 14∀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欧洲社会系统的开放, 竞争机制的维护及学术独立性的坚持。正是这些条件促进了欧洲基础理论研究的突飞猛进及在理性的基础上进行新的制度安排, 从而促进更高效率的经济组织的诞生。

早在瓦特之前, 蒸汽机已经得到应用, 瓦特的贡献是从理论上解决了蒸汽机的效率问题。这得益于大学的理论基础(1763年, 格拉斯哥大学的技师詹姆斯 瓦特开始改进纽科门的蒸汽机。他同制造商马修. 博尔顿结成事业上的伙伴关系, 博尔顿为相当昂贵的实验和初始的模型筹措资金) 。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科学理论对于工业革命的重要贡献。知识产权的颁布, 有效率的经济组织的诞生, 适应了工商业界对于技术创新, 获取更多经济利润的需求。而这些与大学在科学及法学方面所做的理论研究分不开的。其中, 1168年左右诞生的的巴黎大学, 牛津大学, 波洛尼亚大学为以后欧洲学术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有着独立性学术发展的的欧洲社会, 由于社会的不同可测参数逐渐变化, 导致社会的拓扑结构发生深刻变化, 欧洲社会从一种稳定状态跃迁到另一状态, 从而更加远离平衡态, 向更加复杂的社会结构演化! 15∀。

学术独立性的坚持, 竞争机制的实施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欧洲社会向更复杂的熵值更小的社会结构演化。

科学作为研究问题的方法, 和机制, 其学术独立性是科学发展的重要条件, 怀疑与批判精神是其本质。这种文化的运行需要大学为其载体。欧洲拥有科学精神的大学的建立, 竞争机制的实施, 学术独立性的坚持, 是文艺复兴产生的动力源泉, 也是西方世界兴起的根本原因, 正是古希腊文明的输入, 才使得现代欧洲的出现成为可能, 虽然这是一个出现的概率极小的事件。如果没有古希腊文明的输入, 文化上落后的欧洲也许是在另一个轨道上运行; 就不会出现英国的工业革命, 产权的制度安排及有效率的企业的诞生。如果阿拉伯人对于古希腊文明进入社会系统没有太多的束缚并且建立有科学精神且学术独立的大学来传播希腊文明, 今天的阿拉伯人的社会运行轨道将在另一个相空间上运行。在这欧洲社会历史变迁过程之中, 我们不难发现宗教的保守力量对于此动力系统演化的滞后性影响。

参考文献

! 1∀贝尔纳. 科学的社会功能[M ]. 陈体芳译. 北京:商务印书

馆,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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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陈平, 经济混沌和演化经济动力学[M ]. 北京:北

京大学出版社, 2004:26-42-218

! 5∀西提. 阿拉伯通史[M ]. 马坚译. 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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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郝刘祥. 中世纪希腊科学的传播及其与宗教的关系[J ].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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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earning to the W est ∃in Science in th e M iddle Ages [M ]. ed. David C Lindberg ,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78. ! 8∀普利高津. 从存在到演化[M ]. 曾庆红译. 上海:上海科技

出版社, 1986:2-188.

! 9∀艾萨克 牛顿. 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M ]. 赵振江译. 北

京:商务印书馆, 2006.

! 10∀马赫. 感觉的分析[M ]. 洪谦, 唐钺, 粱志学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75.

! 11∀庞加莱. 科学的价值[M ]. 李醒民译. 北京:光明日报出

版社, 1988.

! 12∀A E 麦克格拉斯. 科学与宗教引论[M ]. 王毅译. 上海:上

海人民出版社, 2000:2-79

! 13∀Roger T em am. Infinite-Dimen sional Dynamical Sy stems

in M ech anicals and Physic[M ]. 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北京公司, 2000:466-479

! 14∀道格拉斯 诺斯, 罗伯特 托马斯. 西方世界的兴起[M ].

结束语

中世纪大学的兴起, 逐步形成了主宰西方文化的专业知识分子阶层, 这对于今天西方文化的影响及意义是巨大的, 它为今天的欧洲大学及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中世纪大学的发展促进了欧洲社会对于知识教育的重视并进行教育改革, 推动了内部的文化交流, 打破了原来所处的封闭愚昧状态。, 使得古希腊的文明扩散到欧洲社会的不同阶层, 从而使不同阶层的民众得到一次深刻的文化启蒙, 这也动摇了教会在学术上的统治地位:人们更加重视实验或证据以证实命题的真伪, 宗教力量淡出自然科学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古希腊文化及欧洲的传统文化通过大学教育得以传播, 对于今天的欧洲社会的逐步形成影响深远, , 从欧洲最早大学的建成开始, 这种文化逐步融入进了欧洲人的民族性格之中, 造就了今天欧洲人对于科学的态度, 对于学术道德的认识, 个人与个人之间, 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的理解。这是人类历史中, 一个开放的自组织系统通过信息的流入, 使其状态轨道因为负熵的流入而跳出原有运行状态, 进入另一个相空间运行。先进的文化信息输入, 大学

自然辩证法研究

厉以平, 蔡磊译. 北京:华夏出版社, 2009:4-218. ! 15∀勒内 托姆. 突变论:思想和应用[M ]. 周仲良译. 上海:上

第26卷 第11期

海译文出版社, 1989:3-142.

The Influences of The Birth of Europe University Impacting

on the Process of Europe C ivilization

SONG Jun

(Guan gxi Academy of Science Nannin g 530007, Chin a)

Abstract:Based on the theory of in finite-dimen sional dynamical s ystem , dissipative structur e and history of m athematics th oug hts , this arti

cle attem pts to an alys es the influen ces of th e academic independ ence and science developm ent in the medieval Latin w orld . the influences engen dered by th e birth of Europe university and propagating of Greek s cien ce are the reas on w hich cause the naiss ance of the efficient economical or ganization and new ins titutional arrangem ent s o as to deepen the th eory of Dou glas s C. North &Robert Paul Th om as that th e generation of the u nivers ity, academic indepen dence, operation of competitive mechanics w hich cau se the propagating of Greek science and p rom ote th e d evelop m ent of science are the m ain reas on s of the rise of th e w est w orld.

Key words:s elf organiz ed system; open system; b irth of E urope University; scientific culture; in dependence of academy

(本文责任编辑 王建军)

第四届全国自然科学哲学问题研讨会在京召开

2010年7月9日, #第四届全国自然科学哲学问题研讨会∃在中国人民大学逸夫会议中心隆重举行。来自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复旦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科学院、东北大学等单位的师生70余人参加了这次会议。

此次会议由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大学科学与社会研究中心、清华大学科技与社会研究所和北京师范大学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研究所联合主办, 中国人民大学现代逻辑与科学哲学研究所承办。在继承往届会议优良传统的基础上, 今年的研讨会更加彰显报告的国际水准、力求搭建更加开放的学术平台, 深度了解国际学术前沿进展, 推进与海外学者的交流。会议特别邀请了曹天予、刘闯、叶峰、孙卫民四位学者就#认知科学哲学∃、#一般科学哲学∃、#数学哲学∃、#科学推理∃四个专题做了主题演讲, 会议专设评论人评论和提问、讨论环节, 以增进海外学者与国内学术共同体间的了解与交流。

(中国人民大学现代逻辑与科学哲学研究所供稿)

第26卷 第11期

2010年 11月

自然辩证法研究

V ol. 26, No. 11N o v. , 2010

科技与社会 文章编号:1000-8934(2010) 11-0031-06

欧洲大学的诞生对于其文明进程的影响

宋 军

(广西科学院, 南宁 530007)

摘要:基于无穷维动力系统理论, 耗散理论, 数学思想史, 本文力图分析在中世纪时期, 欧洲大学的诞生及希腊科学的传播如何对欧洲的学术独立性及科学的发展产生影响。这种影响是欧洲有效率地经济组织, 新的制度安排产生的原因, 从而深化了诺斯的理论:大学的诞生, 学术独立性, 竞争机制的运作导致希腊科学在欧洲的传播并促进科学的发展, 这是西方兴起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自组织结构; 开放的系统; 欧洲大学的诞生; 科学文化; 学术独立性中图分类号:N 031 文献标志码:A

人类文明社会的发展过程是一个无穷维随机动力系统的运行过程。其随机性是由系统的涨落体现的。科学的研究活动是文明社会的一个子系统, 是一种研究方法, 一种建制性的活动, 是一种有体系性

! 1∀

知识的积累或延伸(贝尔纳) 。这种研究方法来自于哲学的发展。科学有严格的逻辑体系, 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 科学的组织活动是一个极小概率演化的自组织系统。人类在今天所取得的科学理论是在消耗了大量的能量, 物质基础上逐步积累而成的。科学活动集中体现一个文明社会的经济, 文化, 及制度安排。美国学者萨姆瓦(Larry a. sam ovar) 对文化的解释是:#文化是一种积淀物, 是知识、经验、信

仰、价值观, 处世态度、社会阶层的结构、时间观念、空间关系概念、宇宙以及物质财富的积淀, 是一个大的群体通过若干代的人和群体的努力获取的, 文化是持续的, 恒久的和无所不在的, 它包括了我们在人生道路上所接受的一切习惯性行为∃! 2∀。而科学是文化的一部分, 有其鲜明的特点。

仍能推动欧洲科学的发展。充分显示其理论的力量。中国在历史上(1900年以前) 只是注重实用技术, 而实用性的科学视野有限, 经受不住时空变换的考验。中国在历史上未能形成自己的科学体制和科学方法, 是有其内在原因的。

在雅典民主政治中, 全体公民是统治者, 参与政治, 集体掌握国家最高权力; 公民集体内部相对平等; 法律至上。这种体制重视公民的个体自由和责任感; 铸就了希腊人渴求知识、乐于探究的民族性格; 其民主氛围创造的公民生存空间, 使古代希腊在众多文化领域取得了辉煌成就; 雅典民主的理论与这一制度安排之下的古希腊人不追求实用, 而理论。这种对于理论美的追求精神为基础科学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古希腊的几何公理化

! 3∀

体系就体现着现代数学的基本精神。古希腊人对

于行星运动的刻画, 血液循环的研究, 对于宇宙的信念和理性批判的传统构成近代科学的基本方法。古希腊城邦是一个进行商业贸易的开放的社会系统, 对外商品交换频繁。这种对外开放的社会是一个耗散的自组织系统, 具有公平竞争理念及自己的一套制度安排。古希腊城邦中科学的研究, 信息的交流, 商品的输入输出是古希腊城邦社会作为一个耗散的自组织系统的体现。希腊数学, 哲学, 天文学的发展就是这一耗散的自组织社会系统中运转产生的。

罗马时期, 基督教的中心是拜占庭帝国, 政教合

1 科学在希腊时期的发展及在

罗马时期的停滞

古希腊时期, 希腊人在人类历史上创造了璀璨的文化, 涌现出一批杰出的哲学家, 数学家, 历史学家和文学家。当时的数学研究归于哲学研究的范畴之内。也就是在这个时期, 科学思想及科学方法从此诞生。古希腊人的数学和哲学在时隔一千年后,

收稿日期:2010-03-07

作者简介:宋军(1971 ) , 山东青岛人, 广西科学院助理研究员, 理学硕士, 主要从事流体动力学, 无穷维动力系统方面研究。

自然辩证法研究 第26卷 第11期

一, 不同于中世纪时期欧洲北部的王国, 其并无政教分离的情形。罗马人注重实用, 缺乏理性批判精神, 及探究自然的崇高激情。皇帝掌有政教两种权力。他指派君士坦丁堡的教区主教。异端的罪刑由国家处罚。基督教影响了拜占庭人生活里的各个层面。罗马人的工作只是吸收, 保存和部分传播古希腊文明的成果; 罗马人的所谓科学工作充其量是编篡一些介绍希腊科学的大型通俗读物。古罗马时期, 随着基督教的逐步取得胜利, 科学与理性的思想逐步衰微。罗马帝国里政教合一的情形使得科学与理性的思想缺乏生存空间, 这实际上阻断了学术的自由交流与发展

, 处于信息封闭状态的罗马社会注定只会在一个科学停滞的轨道上运行。这是罗马人在科学上没有取得建树的根本原因。虽然罗马在法学方面做出了贡献。

基督教是在公元4世纪时取得完全胜利, 并在胜利初期迫害异教徒, 打压其学术活动, 焚烧希腊学术书籍。亚历山大利亚女数学家被迫害致死足以证明宗教影响之下教徒的行为极端性。此时, 基督教的绝对强势导致社会内部信息交流的内容的单一和贫乏, 人们对于教义, 教会只有服从, 失去了科学的怀疑与批判的理性精神, 失去了学术之间的竞争, 而这正是现代科学精神的基本内涵。古希腊城邦时期是没有教会, 没有教义的社会状态, 罗马时期的社会则相反。古希腊文化得到部分保存的一个重要原因%&, , 官僚制度的产物∃! 4∀。中国历代朝廷重农抑商的政策导致小农经济长期居于社会的主导地位, 这大大限制了商品, 信息的交流, 国的内部地区, 明朝的商品交流只是一个短暂的官方主导的外交访问, 并没有形成时间长久的对外贸易活动, 而且, 民间的对外贸易最终被官方所禁止, , 和对外闭关锁国政策实施后所处的封闭状态是中国没有产生科学理论及知识落后的基本原因。

8世纪下半叶, 阿拉伯人进行了持续近两个世纪的翻译工作, 大量翻译古希腊文化中的医学, 数学, 天文学并且涌现出一批杰出的学者如:肯迪, 法拉比, 拉兹等。到公元1000年, 阿拉伯人几乎完成了希腊人的数学, 哲学, 医学著作的翻译工作! 5∀。

, 坚持除天启的信条外, 一切事物都取决与理性的判断。他们认为:宇宙中一切事物都是预先严格决定的, 每一事件都是因果链中的一环, 贡献之处是为, 这为以后科学发展的独立性创造了一定条件。从此, ) 腊文明的生存, 发展及参与学术的竞争创造力宝贵

! 6∀

的条件。

阿拉伯人保存, 恢复并发展了希腊科学, 为希腊科学添加了诸如印度数学, 三角形及改进天文测量仪器, 并且为科学研究提供支持。后来, 这些当时先进的文化经由阿拉伯人传入拉丁学者手中, 在这种传入过程中, 十字军东征时期的战争对于希腊文化传入欧洲起到了促进作用。

2 中国学术发展的封闭性及阿拉伯人

对于希腊文化的保存和发展

拜占庭帝国早期, 中国则在此历史阶段出现了秦始皇焚书坑儒, 汉武帝独尊独尊儒术, 唐朝开科取士等历史事件, , 儒家文化与庞大的官僚机制相结合并处于主导地位, 不存在任何学术竞争的环境(科举制度只是一种选拔性考试) , 这使得学术中的批判与怀疑精神不可能存在, 学术界的兴衰完全取决与帝王的好恶和意志。与实用性无关的理论研究失去生存的土壤。#, , 砖, , 正是封建3 十字军东征时期希腊文化的传播

与欧洲大学的诞生

, 200年东征过程中, 大量的希腊文明扩散到欧洲。对于欧洲来说, 十字军东征则是一个起点,

欧洲大学的诞生对于其文明进程的影响

中, 除了像阿拉伯数字、代数、航海罗盘、火药和棉纸, 等技术传入欧洲外, 西方人也认识到了先进的海洋商业文明。到15世纪时, 中东对欧洲商人的关闭使得航海探险的步伐得以加快, 并最终导致新大陆的发现。欧洲迎来了一个更加开放的时代。

9次, 对, 动摇了阿拉伯人的统治, 至13世纪中叶, 整个西班牙除了格拉纳达外全部落入基督徒手中, 字军东征后期, 大量用阿拉伯语言书写的著作被翻! 7∀, -收, , 年,

,

, 医学而闻名于世。这三所大学的诞生奠定了现代欧洲大学运行的基本组织结构。

巴黎大学这所中世纪的国际大学是在巴黎圣母院附属神学院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根据教育史学家斯蒂芬 达甘的观点, 英国牛津大学是1168年从巴黎大学分出, 剑桥大学是1209年从牛津分出, 成为独立的大学。

4 欧洲大学学术独立性产生的历史

法、医、神四科, 可以授予硕士或博士学位。中世纪大学既为世俗社会培养法学和医学方面的专业人才, 又为宗教部门提供, 自对大学的控制权, 封建王权、商业阶层以及教会势力采取诸如资助、授权或其他优惠条件。这样, 不同的权力之间, 特别是教会势力与国王势力之间的各种竞争, 引起了大学内部的竞争, 因为教会拥有教育的独占权, 而且国王之间的彼此作战及教会可以决定一个国王是否应该永恒的升天还是下地狱(统治者与民众深深相信教会掌握着升入天堂钥匙的权利) , 这使得教会拥有可以与国王博弈的筹码。这种竞争促使中世纪大学的发展走向成教会, , , 这使得欧洲社会因为大学的存在而从外界不断获得信息流入, 当这种流入达到一个阈值时, 社会的各子系统之间通过非线性

的相互作用就能够产生协同现象、相互竞争和相干效应, 使得欧洲向更加有序的时空结构方向演化。形成一定功能的自组织结构, 表现出新的有序状态, 从而导致一个极小概率的社会动力系统的出现! 8∀。

大学为争取学术独立和研究自由, 建立一些行业协会和学术组织, 以利于进行学术研究, 破除教会或国王势力对于大学的管制及对于学术独立性的干涉。正是由于大学师生们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斗争, 大学才具备了一定的独立性和自主性, 为其后来的相对独立地位奠定了基础。

我们从历史中可以发现, 欧洲中世纪大学在其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欧洲社会具备了学术独立性的土壤, 正是这种学术独立性, 客观上促进了学术的良性竞争, 科学方法得以应用。由于教会内部的教皇面临选举的压力, , 这也为学术独立性在教会内部的存在提供了机会, 因为教士参与选举必须提供令人信服的学说或理论。从

在中世纪大学发展的过程中, 大学内部以及大学与外部之间的冲突举不胜举。正是由于大学师生们顽强抗争, 大学才具备了一定的自治权, 这形成了中世纪大学非常重要的特征。中世纪大学有管理自己内部事务的权利, 在以教师为主体的大学里, 这一切都由教师来主持。而在以学生为主体的大学里, 则由学生选举校长, 并参与管理。这种自治权就使大学具有一定的独立性和自主性。由于欧洲的大学有上千年的历史, 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和自治传统, 使得大学本身对外部的管制能有一定的抗衡能力, 这为以后大学学术独立性传统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5 欧洲近代科学的诞生及中国科学

发展滞后的原因

中世纪时期的中国, 儒家文化在学术交流中占主导力量, 中国封建社会庞大官僚机构与儒家文化的结合形成一种占绝对优势的力量, 此时除了对于水利, 天文历法, 土木建筑感兴趣外, 这种力量窒息了其他学术的发展, 由于官僚机构重农抑商, 独尊儒术的文化管制也使得受官僚阶层仇视的学术活动失去官僚方面的经济支持。儒家文化活动形成的信息封闭系统及官僚机构重农抑商的举措也使得受官僚阶层仇视的学术发展失去商业阶层足够的经济支持, 欧洲大学的建成为希腊科学及理性文化在日后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沃土, 希腊文明的发展在公

自然辩证法研究 第26卷 第11期

元前1世纪处于停滞状态, 在经历了近200年的十字军东征的过程中又从穆斯林提供的庇护所转移到欧洲的大学并被重新认识和继承。学术课程在大学的开设与传播, 古希腊思想在欧洲社会的传播导致13世纪拉丁学者展开对于亚里士多德学说的争论, 因为亚里士多德学说含有推翻基督教教义的论点, 这使得教皇进行清除与教义相冲突的命题的活动, 而这在教会内部引发两股强大思潮:一方面神学家圣托马斯. 阿奎那构建了新的理论体系, 使其更有说服力, 另一方面, 大学里的学者对于亚里士多德学说持怀疑与批判的态度。这两种思想的竞争是需要严格的证据作为证伪的标准。类似的学术争论导致科学思想的进一步发展与扩散。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就是继承前人们艰苦的科研劳动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的结果。是在总结前人的大量物理思想及观测数据的基础上总结与抽象的结果, 是个水到渠成的现象(当然, 牛顿本人也做出了重要发现和理论创

! 9∀

新) 。这使得我们注意到, 科学的发展是一个持续积累的过程, 科研中许多惊人的结论是经过许多前人的努力的基础上自然产生的结果, 并非来自于个别人的天才。就像没有马赫, 庞加莱等科学家的努

! 10∀! 11∀

力, 就不会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科学的发展是一个艰苦的积累过程。

14世纪, 意大利的人本主义运动是以批评亚里士多德学说为内容, 而此时巴黎也对亚里士多德学说进行批判。这种批判使得柏拉图的思想及其他哲学学派的思想进入欧洲学者的视野, 这种运动涉及文学、哲学、艺术、政治、科学, 宗教等不同领域。

%天体运行论&, %论人体的结构&及阿基米德的著作%几何原理&的出版意味着希腊科学的复兴(%几何原理&的主要对象是几何学, 欧几里德使用了公理化的方法。公理(ax io ms) 就是确定的、不需证明的基本命题, 一切定理都由此演绎而出。在这种演绎推理中, 每个证明必须以公理为前提, 或者以被证明了的定理为前提。这一方法后来成了建立任何知识体系的典范, 在差不多2000年间, 被奉为必须遵守的严密思维的范例, 而这正体现现代数学的基本精神) 。文艺复兴就是希腊文明理性精神的再现, 重新进入欧洲社会系统并且影响到社会的各个子系统, 逐步展开与基督教在文化领域各个方面的竞争, 最终人类的理性得到回归。三部著作的面试标志着近代科学的诞生。

6 大学学术独立条件下科学的发展及对于欧洲社会结构和近代

工业革命的影响

历史上的天文学论战(16-17世纪) , 力学框架

! 12∀

的论战(17-18世纪) 及关于人类起源的进化论论战(19世纪) 使得宗教力量的主导地位在自然科学领域逐渐失去, 在这场漫长的思想竞争中, 古希腊思想所代表的理性力量最终战胜宗教力量, 这证明了真理的力量所本身蕴含的持久性。现代科学, 特别是以实验为特征的物理学进入欧洲历史轨道, 宇宙秩序和自然规律是科学家追求的目标, 也是人类社会的主导力量。学术独立, 怀疑和批判精神在经历14-16世纪文艺复兴的运动后逐渐被社会中各个阶层的人所接受, 在一个开放的社会系统, 充满竞争的环境下, 欧洲人经过漫长的辩论, 实验, 最终选择真理, 选择理性而不是盲从。现代西方学者求真精神的文化传统的养成, 对于理性的不懈追求和对于学术造假的反对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而且, 我们从西方社会大学机构产生的历史轨迹可以理解, 历史上为什么西方国家高等院校的学术独立性受到各管理阶层及民众的理解与支持。这种尊重学术自由与独立的信念在现代西方社会形成了一种文化或传统。就像是中国, 1900年以前, 历代封建王朝坚决反对学术的独立性一样, 也是有其历史的渊源的。这种尊重学术自由与独立的传统使得欧洲从一个黑暗的基督教一统天下的的孤立时代, 因为文艺复兴运动时期优秀信息的输入而逐渐走向开放的理性时代, 教会内部因为古希腊文化的影响而出现科学所代表的理性与基督教的教教义之间的的竞争。欧洲的社会系统, 因为古希腊文化的输入, 导致信息以负熵的形势流入社会系统, 进而通过大学这种组织结构完成对于信息的传播与扩散。使得欧洲的社会系统更加远离平衡态, 社会结构及人们的理性精神状态发生缓慢变化。这使得欧洲社会结束以前相对封闭状态, 进入一个新的自组织演

! 8∀

化结构的时代。

欧洲步入的现代化的发展轨道, 与其社会系统的开放性分不开的, 十字军东征是为了教皇获取更大的控制权, 但是古希腊文明的输入导致欧洲的封闭状态结束, 转而进入一个理性的时代, 希腊理性精神得以回归并且科学精神回归历史舞台, 欧洲社会系统在一个有着更先进结构的吸引子的轨道上运! 13∀行。学术的独立性源自人们对于真理的追求, 竞争的环境使得真理能够最终得以澄清。西方社会的

欧洲大学的诞生对于其文明进程的影响

兴起, 有效率的经济组织的产生是一个关键因素, ! 14∀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欧洲社会系统的开放, 竞争机制的维护及学术独立性的坚持。正是这些条件促进了欧洲基础理论研究的突飞猛进及在理性的基础上进行新的制度安排, 从而促进更高效率的经济组织的诞生。

早在瓦特之前, 蒸汽机已经得到应用, 瓦特的贡献是从理论上解决了蒸汽机的效率问题。这得益于大学的理论基础(1763年, 格拉斯哥大学的技师詹姆斯 瓦特开始改进纽科门的蒸汽机。他同制造商马修. 博尔顿结成事业上的伙伴关系, 博尔顿为相当昂贵的实验和初始的模型筹措资金) 。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科学理论对于工业革命的重要贡献。知识产权的颁布, 有效率的经济组织的诞生, 适应了工商业界对于技术创新, 获取更多经济利润的需求。而这些与大学在科学及法学方面所做的理论研究分不开的。其中, 1168年左右诞生的的巴黎大学, 牛津大学, 波洛尼亚大学为以后欧洲学术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有着独立性学术发展的的欧洲社会, 由于社会的不同可测参数逐渐变化, 导致社会的拓扑结构发生深刻变化, 欧洲社会从一种稳定状态跃迁到另一状态, 从而更加远离平衡态, 向更加复杂的社会结构演化! 15∀。

学术独立性的坚持, 竞争机制的实施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欧洲社会向更复杂的熵值更小的社会结构演化。

科学作为研究问题的方法, 和机制, 其学术独立性是科学发展的重要条件, 怀疑与批判精神是其本质。这种文化的运行需要大学为其载体。欧洲拥有科学精神的大学的建立, 竞争机制的实施, 学术独立性的坚持, 是文艺复兴产生的动力源泉, 也是西方世界兴起的根本原因, 正是古希腊文明的输入, 才使得现代欧洲的出现成为可能, 虽然这是一个出现的概率极小的事件。如果没有古希腊文明的输入, 文化上落后的欧洲也许是在另一个轨道上运行; 就不会出现英国的工业革命, 产权的制度安排及有效率的企业的诞生。如果阿拉伯人对于古希腊文明进入社会系统没有太多的束缚并且建立有科学精神且学术独立的大学来传播希腊文明, 今天的阿拉伯人的社会运行轨道将在另一个相空间上运行。在这欧洲社会历史变迁过程之中, 我们不难发现宗教的保守力量对于此动力系统演化的滞后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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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道格拉斯 诺斯, 罗伯特 托马斯. 西方世界的兴起[M ].

结束语

中世纪大学的兴起, 逐步形成了主宰西方文化的专业知识分子阶层, 这对于今天西方文化的影响及意义是巨大的, 它为今天的欧洲大学及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中世纪大学的发展促进了欧洲社会对于知识教育的重视并进行教育改革, 推动了内部的文化交流, 打破了原来所处的封闭愚昧状态。, 使得古希腊的文明扩散到欧洲社会的不同阶层, 从而使不同阶层的民众得到一次深刻的文化启蒙, 这也动摇了教会在学术上的统治地位:人们更加重视实验或证据以证实命题的真伪, 宗教力量淡出自然科学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古希腊文化及欧洲的传统文化通过大学教育得以传播, 对于今天的欧洲社会的逐步形成影响深远, , 从欧洲最早大学的建成开始, 这种文化逐步融入进了欧洲人的民族性格之中, 造就了今天欧洲人对于科学的态度, 对于学术道德的认识, 个人与个人之间, 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的理解。这是人类历史中, 一个开放的自组织系统通过信息的流入, 使其状态轨道因为负熵的流入而跳出原有运行状态, 进入另一个相空间运行。先进的文化信息输入, 大学

自然辩证法研究

厉以平, 蔡磊译. 北京:华夏出版社, 2009:4-218. ! 15∀勒内 托姆. 突变论:思想和应用[M ]. 周仲良译. 上海:上

第26卷 第11期

海译文出版社, 1989:3-142.

The Influences of The Birth of Europe University Impacting

on the Process of Europe C ivilization

SONG Jun

(Guan gxi Academy of Science Nannin g 530007, Chin a)

Abstract:Based on the theory of in finite-dimen sional dynamical s ystem , dissipative structur e and history of m athematics th oug hts , this arti

cle attem pts to an alys es the influen ces of th e academic independ ence and science developm ent in the medieval Latin w orld . the influences engen dered by th e birth of Europe university and propagating of Greek s cien ce are the reas on w hich cause the naiss ance of the efficient economical or ganization and new ins titutional arrangem ent s o as to deepen the th eory of Dou glas s C. North &Robert Paul Th om as that th e generation of the u nivers ity, academic indepen dence, operation of competitive mechanics w hich cau se the propagating of Greek science and p rom ote th e d evelop m ent of science are the m ain reas on s of the rise of th e w est w orld.

Key words:s elf organiz ed system; open system; b irth of E urope University; scientific culture; in dependence of academy

(本文责任编辑 王建军)

第四届全国自然科学哲学问题研讨会在京召开

2010年7月9日, #第四届全国自然科学哲学问题研讨会∃在中国人民大学逸夫会议中心隆重举行。来自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复旦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科学院、东北大学等单位的师生70余人参加了这次会议。

此次会议由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大学科学与社会研究中心、清华大学科技与社会研究所和北京师范大学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研究所联合主办, 中国人民大学现代逻辑与科学哲学研究所承办。在继承往届会议优良传统的基础上, 今年的研讨会更加彰显报告的国际水准、力求搭建更加开放的学术平台, 深度了解国际学术前沿进展, 推进与海外学者的交流。会议特别邀请了曹天予、刘闯、叶峰、孙卫民四位学者就#认知科学哲学∃、#一般科学哲学∃、#数学哲学∃、#科学推理∃四个专题做了主题演讲, 会议专设评论人评论和提问、讨论环节, 以增进海外学者与国内学术共同体间的了解与交流。

(中国人民大学现代逻辑与科学哲学研究所供稿)